【靖苏ABO】一定是我的重生方式不对 八
12月2日修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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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
马车停在靖王府一处僻静的侧门。
梅长苏在车夫的搀扶下踩到地上。想起方才车中萧景琰的诡异表现，仍是心有余悸。
他不知道萧景琰为什么听自己的话会有那么大的反应。但是这种反应所代表的含义，他还是能够推知一二的。
由于先前萧景琰曾信誓旦旦的宣称“不会与自己的臣属结契”，让他很是放心了一阵。只是没想到，向来守信重诺之人，也会有违背所言的一天。
说不清是焦躁、失望，亦或许，还有几分恼怒。总之，梅长苏现在几乎就可以确认，萧景琰已经对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。
下车后，萧景琰说了沉默以来的第一句话：“苏先生请。”
梅长苏一礼致谢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侧门，穿过靖王府的庭院回廊，一路辗转，最后来到了书房。
一踏入这间久违的房间，梅长苏顿时生出一阵隔世之感。想起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幕幕情景，有年少时的轻狂相伴，也有历经风霜后的猜疑误会和相守同行。而如今，自己两世为人，故地重游，更是教人唏嘘怀叹。
萧景琰披风解下交给侍从，一回头就看到梅长苏神色认真地打量着房中摆设。便随口道：“我这里简陋，还请苏先生不要见怪。”
梅长苏将目光从朱红铁弓上移开，转向萧景琰，如常道：“岂敢。苏某只是有些感慨，殿下这里除了必备物品，值钱的摆件就只有兵器，实在是不像一个皇子的书房。”
“哦？那苏先生认为一个皇子的书房，应该是什么样的？”萧景琰说着，伸手请梅长苏入席，自己则当先走到位子上坐下。
梅长苏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笑了笑道：“人的喜好、性情各有不同，皇子也一样，何必要顾虑他人看法？”说着，也盘坐到软席上，拢了拢身上的皮裘，语气既不疏离也不亲近，道：“殿下这样，很好。”
靖王府的侍从不时将茶水点心等东西送进来。萧景琰注意到梅长苏畏寒的小动作，又叫人去拿了一盆炭火。等到所有东西都摆好，侍从尽数退出，房门被牢牢关上，便只余下一室静默。
梅长苏等了片刻，见萧景琰没有要开口的打算。遂执起桌上茶盏，轻嗅了一下，道：“殿下今日大费周章的找我过来，不会就打算这样一直不说话吧。”
萧景琰闻言，抬头看了他一眼。随后也拿起一盏茶，举在面前却没有喝。又沉默了片刻后，才开口道：“我请你来，是为今日兰园之事。苏先生向来精谋巧算。此次与友出游，故意闹得满城皆知，我想问问，这是为何？”
梅长苏听他这样说，却是不见丝毫意外或慌张，反而低眉浅笑道：“殿下何以认为，苏某是故意的？”
萧景琰性子向来直接，不喜与人抬杠，听他问起，便也不绕弯子，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：“近来京中流言纷纷，你与那宁国侯府大公子更是首当其冲。这一点，苏先生自己必然也清楚。可既便如此，若想清净出游，办法依然多得很。以你们江湖帮派的能耐，随意乔装改扮一下，想来普通百姓就发现不了。然而，你却没有那么做，这岂非是故意？”
梅长苏轻轻颔首：“殿下说得好，还有吗？”
萧景琰也不与他计较，继续道：“还有，既然你们当时坐了马车，按理来说，百姓们也没什么容易发现。我想，应该是你事先在街道两边安排了人手进行煽动，才制造出后来被众人围堵的效果。”
梅长苏但笑不语。
“看来，苏先生这是默认了？”萧景琰见他如此表情，便又转回原来的话题道，“那么，我刚才的问题，你又如何作答？”
梅长苏轻叹一声，放下空了的茶盏，拿起小茶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，道：“殿下既已经洞察至此，又何必再来问我呢？”
萧景琰默然。过了一会儿，才放低声调缓缓说道：“你这般苦心谋划，无非是想借势。这兰园枯井藏尸，究竟指向何人？”
梅长苏却是答非所问：“滨州侵地案，指向何人？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萧景琰脑中灵光一闪，却又无法确定，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谋士。
梅长苏便将兰园藏尸案的原委大略告知。萧景琰听完，又问了几个问题，梅长苏都一一作答。最后，梅长苏执起茶盏，轻嗅慢饮一番，方语声淡淡道：“如今殿下实力尚弱，这朝中局势，还是要保持平衡为好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萧景琰已经完全明白了。虽然他仍不清楚梅长苏是如何得知枯井藏尸之事，但出于对其智计才学的敬重，这些细枝末节他便没有再行追问。
至此，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梅长苏见萧景琰没有其他疑问了，便突然放下手中茶盏，改坐为跪，揖手齐眉，朗声道：“今日之事未能提前知会殿下，是苏某的失职。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见他骤然行如此大礼，萧景琰赶紧起身上前相扶：“苏先生快请起！此事我并未在意，你不必如此。”
梅长苏顺势站起，一抬头，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景琰毫不作伪的真诚表情，不由心中喟叹。
上一世，他在兰园之事的安排上与这次略有不同，但也并非没有破绽。只是当时的萧景琰对他的谋士身份尚有厌恶。即便看出问题，也不会像这样当面质询。而等到事成之后，即便他不说对方也已心知肚明，也就失去了知会的必要。
然而时过境迁，况且隔世。今日的情形已与往日有所不同，有些姿态他就不得不做了。
萧景琰将人扶起后，就立即退开两步，见梅长苏依然一副低眉顺首的样子，心中无奈，便又解释道：“我刚才之所以问这么多，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，并非信是不过你，还请苏先生不要误会。”
梅长苏听罢，又是一揖，口称：“多谢殿下。”礼毕后，方才举目平视，回复如常。
两人一番互请，再次于软席上相对而坐。
一旁小火炉上的铜壶中已然响起连珠声。梅长苏拎起铜把，将滚水注入茶壶。略等片刻，斟出两杯，用其中一杯换下了对面席上已经冷掉的茶盏。等到做完这些，才定神看向萧景琰道：“殿下今日，可还有其他想问之事？”
萧景琰见他看过来，也本能地回看过去，两人不经意间眼神相触。
许是正事说完的关系，先前尚能镇定应对的靖王殿下，此时却没能坚持多久就逃也似地移开了目光，口中呐呐道：“没有了。”
梅长苏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反常表现一样，神色如常道：“那么苏某也有几件事想要与殿下商议，不知可否？”
这片刻的功夫，已经足够萧景琰将情绪收敛。只是他面上虽已看不出什么，眼睛却仍旧不敢直视梅长苏。堪堪才将视线停在对方的裘领处，口中应道：“苏先生请讲。”
梅长苏颔首，便将今后的计划捡重点说了一说。包括以后苏宅的位置和密道之事也一并告知。
萧景琰听后脸色有些微妙，但还是欣然同意了。
一直到梅长苏说到佯助誉王之事，萧景琰的反应才一下子激烈起来，大声反对道：“这怎么行？誉王他可是对你……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
梅长苏微微皱眉，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形。一旦萧景琰对他动了心思，就会在很多事上平添出阻碍，进而干扰到计划的进行。
但是，萧景琰的脾气秉性他是知道的。自己若真的放任不理、一意孤行，恐怕最后只会落得两败俱伤。所以为今之计，只有先让萧景琰认同了他的决定，才有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的可能。
想到此处，梅长苏心中不由暗恨，自己为何会是天市。如果他是太微或者普通人，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。
梅长苏闭了闭眼，强迫自己将无用的消极想法都赶出脑海。然后他整理了一下思绪，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辞。等到再次看向萧景琰时，眼底已是一片清明。稳声道：“殿下，请听我一言……”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列战英的声音：“你们几个！蹲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紧接着，又是几声重物倒在地上的响动，以及一连串飞快远去的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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